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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你不想错过苹果公司发布会的直播时,你去哪儿看?苹果官网?Twitter?微博?别告诉我是门户网站。
The Verge可能是最好的选择。这个诞生于2011年11月的科技网站通过大量新鲜资讯和跨媒体手段,正在迅速崛起为最受关注的媒体之一。
“2013年,任何故事都可以成为一个技术故事。” 位于纽约时代广场附近的The Verge办公室内,执行总编辑Nilay Patel掩饰不住他对于技术的狂热。
在他看来,技术故事不一定需要和技术直接相关。就好像那个引发美国政府关张的医保网站,这个网站总是表现不佳,经常宕机。“但奥巴马至少觉得,让每个美国人了解人人负担得起的医保方案,就得利用人人负担得起的网络。而当你谈论奥运,也会提到运动员成绩出色是因为穿了具备新技术的跑步鞋。”
Nilay Patel略带发散的思维方式正可以印证The Verge的自述:“技术、科学、文化和设计的交叉点”。
这个办公空间内的陈设和年轻面孔,令人觉得闯入了美剧《生活大爆 炸》的拍摄现场,除了规矩的高桌和可以想见的成排苹果电脑之外,一侧散放的橙色沙发低到可以斜躺在那里工作,入口处的带天线的“古董”电视机、胶片相机和《连线》杂志,都散发着一点极客的气息。
Nilay Patel的办公室略有不同。左侧墙上挂着五个时钟,分别指向东京、伦敦、旧金山、纽约和阿姆斯特丹的当地时间。The Verge正在积极进行国际扩张,如今除纽约总部的团队之外,在旧金山有5个人,巴黎和阿姆斯特丹各有1人,3个人在日本,一个实习生在韩国,还拥有大量自由撰稿人。
关于网站的成立是一个“出走”的故事。曾在美国 在线负责产品和程序的执行副总裁Jim Bankoff,一手促成了公司对科技博客Engadget的收购。他希望这间充满活力的新公司能给老公司带来新鲜和变化。但像任何不愉快的收购一样,自收购之日起,双方关系就非常紧张。作为Engadget主编的Joshua Topolsky很快带着包括Nilay Patel在内的八名主力员工离开投奔当初赏识他们的Jim Bankoff—当时Bankoff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体育网站SB Nation,随后伴随着The Verge的创立和视频游戏网站Polygon的加入合并成为了Vox Media集团。
可以想见,2011年的时候,科技博客已经多如牛毛,到处都是这个新创企业的对手。从9个人到70余人的团队,这就是The Verge近两年来的成长速度。它大致分为四个小分队,员工平均年龄不足30岁。 新闻 组关注突发 新闻 ,报道组从事传统扎实的报道,特写组专注杂志风格的写作,同时还有视频组—Nilay Patel认为,“视频在这个时代正在迸发出新的生命力”。
他们常常一起工作,将碎片化的内容用不同表现元素组织起来,包括时间线和信息图。“有的特写我们会花6个月的时间去制作,更多的突发 新闻 则要在两分钟内完成。你需要让所有成员了解这些工作方式和时间表,当然,在这行,将对的人放到合适的组最关键。”Nilay Patel说。
“这完全和热情相关。”Topolsky说道,“当你把这些在这里工作的人—内容编辑、销售、产品开发者—都当做读者,就会知道哪些是最有价值的文章。我们既是内容的生产者,也是内容的消费者。”
回到文初提到的发布会,很多人留意到The Verge,正因为每次重要科技新品发布时它颇有特色的不间断图文直播。对科技网站而言,通常任何和苹果公司有关的传言都会带来巨大的访问量,“那样的时刻的确很疯狂”,Nilay表示,“大概要提前几周开始准备。每当这样的时刻来临时,就像一场战斗。”
虽然通常在产品现场仅有两位内容编辑和一个3到5人的视频团队,但后方几乎所有人都要不同程度地参与其中。这种筹备最初可能是对于一些“流言”的捕捉和分析。“问题在于那些可能成为 新闻 的‘流言’如何准确、及时以及以一种独特方式传递给读者”,Nilay Patel说,“我们会预测各种可能性,准备两到三个方案,安排不同记者去准备,确保每个人处于‘待命’状态,一旦发生立刻跟进。”
多次合作之后,他们可以像工业流程一样完成这一切,甚至摸索出不同发布会的特征—苹果的发布会信息往往确凿而缓慢,三星和索尼则非常快就结束了。当内容尽可能筹备充分之后,最大的挑战则在于“保持连接状态”。要知道会议现场有时有3000个记者在一个房间,服务器随时可能宕机,硬件预案和软件一样重要。
最初因和第三方平台合作到期而开始创立的这个直播平台,是包括主编Joshua Topolsky在内的编辑和技术团队合作开发的—这是The Verge最重要的特征,这里的内容编辑都是不同程度的技术控。反复讨论之后,他们定下了直播的方向—“我们喜欢大图片,自然而然同步出现的文字,以及将指针始终锁定在屏幕顶端”。
但无论如何,Nilay Patel认为,这些事件更多是吸引一些新的用户,“重要的是让他们发现其实我们不仅仅在做直播,还有很多很棒的内容”。
The Verge的网站上不仅有突发而有趣的 新闻 —比如你可以知道Siri背后真正的声音是住在亚特兰大郊区的Susan Bennett,还有大量值得称道的长报道(Longform)。这个网站每天更新35到50篇文章,长报道则力求做到每周更新2篇。
“我本质上对那些大的媒体公司充满好感,从那里学到很多报道技巧。我希望我们的长报道可以和《纽约 时报》和《商业周刊》竞争。”说这番话的时候,Nilay Patel的表情毫无作为数字媒体离经叛道的气息。他的老板Joshua Topolsky也曾对哈佛大学尼曼媒体实验室说道,“当我离开Engadget的时候,那里强调‘廉价、迅速、低层次’,但我认为我们的读者需要‘深度而精致’的内容。”
“我们的首页并没有猫的图片(暗指Buzzfeed这样的网站),我们很在乎做出有竞争力的报道。”Nilay Patel说。“我从来不看页面浏览量,也不用这个考核编辑。比起数量,我更在意质量。”事实上,他们发现,那些精心设计的故事,总会带来更高的访问量。
人们可以在这里看到很难出现在其它技术博客上的“病毒如何影响心情”的故事,以及关于“面部移植”的长报道。负责这些内容的Katie Drummond加入The Verge之前是科学编辑,Nilay Patel将她招了进来,并设立专门的科学频道。“我看重的是一个人是否真正渴望挖掘真相”,Nilay Patel说。“那个‘面部移植’的故事可能是我们做过的最好的特写,虽然它非常长。”在这篇面部移植故事的页面中,嵌有大量图表和视频,来展现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。
“我有时在想,人们到处都可以获得消息,干吗要上我们的网站呢?”Nilay Patel说,“你可以觉得我们有点nerdy,有点weird,这样就最好了。”这种略不寻常的气质尤其体现在它层次清晰、活泼的网页设计上。“在我们的页面上,像地图一样变换着故事的位置,我们把首页当作杂志的封面故事,而并非一个寻常博客。”
与其说The Verge的工作室是 新闻 编辑室,不如更像广告公司。它虽然没有大量堆积的 新闻 杂志,但到处都是设计书刊。“这个城市在创意和美学上有大量营养,你如果和我们的设计师聊聊,就会发现他们多么庆幸可以在这里展开自己的创意实验。”Nilay Patel说,“我觉得那些设计精美的杂志非常感性。”
活泼、睿智的媒体展现形式的背后是一个名为“合唱”(Chorus)的内容管理系统,TechCrunch的一篇报道形容为“一种灵活、好用的操作平台,兼顾内容和设计”。Topolsky甚至为Chorus撰写了大量程序,他认为每个网站都应拥有独特的管理系统,这是自身的语言。
在Engadget工作时,Joshua Topolsky和Nilay Patel就开始制作播客,这个产品也带到了The Verge当中。“播客依然很流行”,Nilay Patel说,“我想读者喜欢听到我们的声音,在这里讲讲 新闻 ,有时争论一下,就像是朋友的感觉,很有意思,气氛很轻松。”
“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,谈论技术就像在谈论变化,它就像一扇窗,可以从中了解创意、艺术和整个世界。”Nilay Patel如此评价技术的价值。Topolsky也认为The Verge不能仅仅是一个“停滞不前的一种固定存在,而应该像技术一样演变而成长”,“它类似于应用程序,需要持续不断的演进和更新。”
目前看上去除了出售广告位,The Verge也并没有特别的商业模式。至少Nilay并不能解答这个问题。这个数字出版商的内容和广告经营团队甚至分布在大楼的不同地方,“我们除了在餐厅能打个照面,平时不相往来。我完全不了解广告经营的情况。”
但这并不是说他完全忽略受众。“你要知道我们将办公室放在纽约而不是旧金山,在旧金山你可能不用想挣钱的事情,因为Google会买你。但纽约这么多行业,没有人会留意到一间创业公司,这决定了我们不能只服务于一小部分技术人群,必须让任何行业的人都爱看。它迫使我们迅速成长。”
作为集团CEO的Jim Bankoff则需要思考经营这个问题。接受采访当天,The Verge的母公司Vox Media刚刚完成由Accel领投的4000万美元的新一轮融资,融资总额达到近8000万美元。这家公司旗下的三家网站加起来月访问量可达6000万,这个数字比去年翻了一倍。成立不久的Vox Creative部门试图令在线广告更加有趣有效。他向AllthingD表示,明年将可以实现盈利。
AllthingD技术记者Peter Kafka对这个说法表示,“Vox已经融了这么多钱,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—至少要能满足创始人和投资人的期待—除非它可以令玛丽莎·梅耶尔认可雅虎需要这样的内容,或是说服杂志业务被剥离出来的时代公司它的数字战略能够帮上忙。”
这两种结局都充满可能。大量的技术公司特别是社交网络正在进行它们的“逆向工程”—从Facebook到Linkedin,都在打造它们的 新闻 团队,期待成为人们获取信息的主流渠道。至于后者,《纽约 时报》曾在2012年总统大选时就选择了看似对手的 新闻 聚合网站Buzzfeed作为合作伙伴。无论出路如何,好的内容始终有人接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