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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林墙倒塌之前,经常听到有传闻说,俄罗斯人复制了美国的整个城镇来训练间谍,好让他们能够在某天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美国。当我进入帕洛阿尔托(Palo Alto)斯坦福购物中心(Stanford Shopping Center)的微软商店去看新推出的Surface平板电脑时,我不知怎么地又想起了那个传闻。那些热情洋溢、知识渊博的销售员(和创建这个地方的人)仿佛经过苹果的训练,穿着苹果的蓝色衬衫,进入了“加州苹果设计”的零售店。当然,这些人不是间谍,但其使命就是消灭敌人,他们在这方面受过相当好的训练。
也就是说,整个经历不止是让人觉得怪怪的,还有些令人不喜,并且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都透射出微软试图使Windows无处不在的策略是错误的。这个至少可以追溯至1998年的策略从未有过清晰的视野,但现在呢?好吧,甚至可以说中国某些满是矿井的地区都比这透亮。
让我们来看看问题出在哪里:你得到了新的电脑操作系统Windows 8,该系统实际上有两种用户界面,全新的界面针对触摸屏做了很多优化(微软不再希望你把它称为Metro),而老的界面类似于我们熟悉的Windows 7桌面操作系统。Windows 8既可以运行以前的Windows软件,也可以运行能够利用这套新界面和触摸屏功能的新程序。然后,Surface平板电脑采用了Windows 8 RT操作系统,该系统的用户界面为Metro风格,但偶尔会暴露出类似于Windows 7老界面的特性。从本质上说,Windows 8 RT和Windows 8并不兼容,既不能运行Windows 8标准版的程序,也不能运行Windows 7的程序。
接着是Windows Phone手机操作系统。该系统看起来像Windows 8,可以运行类似于Surface RT上的那些应用程序,前提是人们愿意不辞幸劳地为它们编写程序。但到目前为止,Windows Phone的销售表现很糟糕,尽管诺基亚(目前这家公司几乎已处于弥留之际)推出了某些相当漂亮、备受好评的WP手机。WP手机仅占有约2.4%的智能手机市场份额,而能够彻底改变这种局面的突破性WP手机还遥遥无期。
现在,让我们将话题转回到微软商店和那些令人愉快的销售员上。由于我之前从未接触过Surface,所以我真的对演示很感兴趣,他们也很想炫耀他们的产品。我随身带着iPad,因此他们知道我在比较这两款产品,而非一无所知的人。但奇怪的是,当他们开始演示,做出各种手势来操作Surface和Windows 8的时候,我感到相当迷惑,不知道变化有多大,需要用户学习多少东西。
现在,我应该清楚了:经常使用电脑的大多数用户在1个小时左右后就会操作Windows 8(我相信自己也能做到),能够移动新桌面、启动程序甚至享受某些时髦的功能。但电脑用户是否真的想要所有这些新奇之处?显然不是,因为Surface和Windows 8都卖得不好。这并不令人意外。Surface更像是电脑而非平板。它带有微软Office软件(这个版本没有Outlook),这表明它是个严肃的生产力工具。但Office没有相当新颖的界面,并且是Surface上到目前为止唯一真正的生产力应用程序。Windows 7的其他程序也无法在Surface上运行。另外,Surface的速度很慢。
最后,Surface的键盘古怪之极。这款平板的起步价为499美元,如果想购买炫酷广告中展示的那种键盘保护套,就要再加100美元。但那种键盘没有物理按键,而是触控式,与虚拟键盘比起来并不是特别好使。如果再加30美元,你可以买到厚度差不多的另一种微软键盘保护套,这是真正的键盘。所以,在你离开微软商店之前,你必须做出这种绝不应该存在的奇怪选择。Type Cover几乎在各个方面都多多少少优于Touch Cover。在这种情况下,苹果理应替你做出选择,你永远不会知道有这么回事,这样反而更好。
Surface的其他硬件也是如此。热情洋溢的销售员兴奋地对我说,与我的iPad相比,Surface的接口要多得多。例如,Surface拥有标准规格的USB接口。但我向他们解释说,除了记忆卡阅读器之外,我无法想象我还会把什么插入那个接口,因为键盘不需要接口。这时他们说:“但已经有记忆卡阅读器了啊!”此话是不假,但那个记忆卡阅读器无法阅读标准规格的SD卡,如果它能读的话倒还有意思些。Surface的HDMI接口也不是标准规格的。总的来说,我宁愿要个装满适配器的电脑包,就像我的iPad配备的那种。我发现,Surface的那些接口大多都属于不同的电脑时代,对平板电脑而言无关紧要。但以上所讨论的硬件问题其实只是皮毛而已。
面向笔记本和台式电脑的PC版Windows 8针对触摸屏做了很多优化,使非触摸的东西都显得过时落后,对笔记本电脑来说尤其如此。如果你觉得无聊,那就去买戴尔、惠普和联想。他们的绝大多数产品都没有触摸屏。如今,微软不仅与其硬件原始设备制造商展开竞争,还说“他们的产品都落伍了”(为了使这句话更加响亮,微软商店里由第三方生产的少量PC产品都有触摸屏)。
· 桌面和笔记本电脑的触摸功能令人感到怪异,微软几乎没有做多少工作来让这个世界接受这种变化。我有件事要坦白,那就是我有很多部电脑。我用得最多的是一台放在小桌子上的Windows笔记本电脑。屏幕隔得很远以便于阅读,但由于太远手够不着,伸手去摸的话并不舒适。我怀疑我不是唯一一个遇到这种情况的人。我用的台式电脑是台苹果产的iMac,但屏幕也够不着,摸起来并不容易。我做了一个非正式调查,发现几乎没有人坐在离屏幕很近的地方,使他们可以轻松地放弃鼠标或触控板而去触摸屏幕,并且想这么做的人也不多。在这里,我应该再次清楚地说明,面向某些特定用途的触摸屏PC极其出色,不难想象它们将变得更加流行。但微软打造的、期望所有人都使用的Windows 8操作系统只有配备了触摸屏才好用。而我们知道的电脑大多都没有触摸屏。
Surface采用ARM微处理器,但即将面世的Surface Pro将采用英特尔处理器。这不是一个问题,而是一个机会。但首先,这是一个令人大为不解的机会。如今售价499美元的Surface之所以采用Windows 8 RT,是因为其CPU与传统的Windows系统不兼容。在未来两个月里的某个时候,微软将推出Surface Pro,这款基于英特尔处理器的平板电脑将采用“正规”的Windows 8系统,据推测其性能将更加强大。其实,Surface Pro基本上相当于触摸屏版的超级本电脑。所谓的超级本就是英特尔在过去一年里极力兜售、作为Macbook Air竞争对手的超轻薄笔记本电脑。Surface Pro应该能令企业客户和普通消费者感到满意,但是:
(a)它不便宜;
(b)它将使微软与戴尔、惠普、联想和其他电脑厂商展开直接竞争;
(c)它意味着走进微软商店的人将需要接受更多的训练;
(d)它表明微软其实并不是想让人们放弃PC。
在我看来,(d)是微软错过的最大机会,这或许是近30年的垄断令人犯错的实例。具体来说,这家公司无法忘记过去、放眼未来。2012年智能手机销量预计将超过5亿部,平板电脑销售预计将翻倍,达到1.2亿部左右。但微软基本上不出售这两种产品。当然,在今年售出的3.5亿台PC中,大多数都需要购买Windows认证,但这个市场正在萎缩。据史蒂夫·鲍尔默和微软其他人员表示,解决方法是打造自己的笔记本电脑(Surface Pro)和更小的电脑(也就是Surface平板),并很有可能开发自己的智能手机。
他们肯定有钱这么做,因为微软拥有庞大的现金流和银行存款,但他们不可能在智能手机(谷歌的安卓和苹果的iOS占据主导地位)和平板电脑(由iOS、安卓和亚马逊Kindle掌控)市场上重现Windows的那种市场地位。更为重要的是,手机和平板正使PC变得越来越不重要。对此的反应必须具有创造力,而不是“让我们自己打造产品,尽可能让所有的设备、所有的人都使用Windows系统”。
相反,微软应该让任何设备都可以使用Windows服务,无论这些设备基于哪种平台。这可能不仅会引起普通消费者的兴趣,还会吸引那些花费数十亿美元购买微软服务器软件、SQL数据库、Exchange协作和电子邮件工具等产品的企业客户。为所有厂商的手机和平板电脑提供设备管理、文件同步、应用发布、安全和其他服务,同时推出云计算版微软Office,这种做法有可能创造出囊括十亿部设备的销售市场,而不是相对来说数量少得可怜的WP手机和微软Surface市场。
有些迹象显示,微软已经看到了这种机遇的一小部分。不断有传闻称,微软将在明年推出iPad和安卓版Office。但我们不得不怀疑这种做法是否过于胆小。提供iPad和安卓版Office肯定是个不错的开局,但微软真正擅长的是向小企业和大公司出售大量软件,以使他们的技术系统运转良好。Office只是这其中的一小部分。如果微软不采取我在上个段落中谈到的那些措施,那么其他人会这么做,而且可能会尽早采取行动。无论是再次发力企业市场的苹果、再度觉醒的惠普和戴尔、总是潜伏的IBM还是我们不知道的某家公司,他们已经行动起来了。机会正等待着微软去把握,但它不会永远等下去——我们说的是每年100多亿美元的市场。
与此同时,据说微软并不担心Windows 8早期销售缓慢的问题,因为触摸屏PC在这个假期购物旺季里几乎买不到,Surface也只能在数量有限的零售店里才能买到。然而,明年又将售出5亿部智能手机,其中可能有5,000万部将采用WP系统。非PC平板电脑的销量或许为2亿部,其中采用Windows 8系统的将很少。这些设备就像是白垩纪末期的哺乳动物,准备统治恐龙灭绝后的世界。虽然PC不完全像是即将灭绝的霸王龙,但这种比喻不算太离谱。微软已经触及到了其问题的表面,但离突破还有很远的距离。